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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6章

    其實還有一種方法就是夜笙能夠成為神尊,以神尊之力壓制骨生花的毒性,可以夜笙現在狀況而言,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,花楹自沒有多說。

    可就她提出的兩種辦法都難如登天,難道真的就眼睜睜的看著夜笙一直昏睡直到花楹成為藥仙?

    要知道,云荒大陸上的藥仙和神尊一樣,已經數萬年沒有出現了。

    換言之,尋不到骨生花,那就相當于讓夜笙一直昏睡下去。

    很有可能,這一睡,就是永遠!

    “這可如何是好?”

    夜鸞徹底的慌了。

    一直以來,她都以為花楹能夠治好夜笙,夜笙不會有生命危險,可此刻花楹的話打破了她原有的念頭。

    夜笙是不會死,但是他有可能就這樣一直昏睡下去。

    不管她心中有多少野心,不管她如何想要報的血海深仇,這一切的前提是夜笙好好的。

    若夜笙不再醒來,她做多少的沒有用!

    她已經弄丟了同胞妹妹夜鶯,不能再失去夜笙。

    “花楹,求求你,一定要救救夜笙,他不能就這樣一直昏睡,不能……”夜鸞抓住花楹的手,眼淚汪汪的懇求道。

    絕色美人含淚軟聲祈求,若是一般的男子早就答應,拋頭顱灑熱血都要完成美人的要求。

    可惜,夜鸞面對的是花楹,一個容貌完全不輸于夜鸞的人。

    花楹淡定的望著泫然欲泣的夜鸞,沉聲道:“冰藍曼陀羅呢?若能找到冰藍曼陀羅,就能解除毒性,喚醒夜笙。這是最為穩妥,也是最好的辦法。”

    娘親,花楹心中低喊,她當時是有多恨,才會在她的骨骸之上開出最毒的冰藍曼陀羅。

    花楹眼中滿是極致的憂傷,沒有人知道她說出這樣的話時心里有多么的難過。

    冰藍曼陀羅,那是養她六年的娘親的骨骸所化,她希望能找到冰藍曼陀羅,將其完整的交給藍靈兒,也算全了她與花靜好的一番母子情分。

    另一方面,夜笙又是她深愛的人,那怕她不打算與夜笙在一起,可讓她眼睜睜看著夜笙如同活死人一樣躺在床上,她心痛如絞。

    這兩個人都是她無法放棄的,但天意弄人,如今,她必須做出選擇,用其中一個去救另外一個。

    心中的傷痛無法訴說,花楹只能用冷靜冰寒來偽裝自己內心的脆弱。

    聽得花楹說的話,夜鸞沉吟片刻,輕聲問道:“如果只是半朵冰藍曼陀羅呢?花楹,半朵能不能解了笙兒體內的毒?”

    “半朵?”花楹深思,為何夜鸞會提及半朵冰藍曼陀羅,難道夜笙曾經將冰藍曼陀羅分成了兩半?

    這樣想著,花楹心中一陣疼痛。

    在她眼中,這冰藍曼陀羅就是花靜好的化身,那怕她為了自己的私念害的她受了那么多本可以避免的磨難,可花靜好到底是花楹心底深處那一道無法抹去的美好。

    明明他們先前那么相愛,可夜笙卻從來沒有和花楹說過冰藍曼陀羅的事情。

    他明明說過只要她為他做夠三件事,就會將冰藍曼陀羅完整的還給她,原來,他一直在騙她!

    “花楹,到底能不能,你說話呀!”

    夜鸞急促的叫聲打斷了花楹心底的浮思,收起眼底深處的受傷,花楹冷靜的應道:“若有半朵,我只能盡力壓制,不能完全解毒。不過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過什么?”

    “半朵,足以喚醒夜笙。”

    夜鸞沒有聽出來,花楹最后一句話中刺骨的寒意。

    冰藍曼陀羅的事情,讓花楹有些懷疑,夜笙到底有沒有她想象中的那樣愛她?

    “夜鸞,那半朵冰藍曼陀羅在你手中?”

    雖是疑問卻滿是肯定,花楹眼中透著決然的冰寒。

    夜笙明明知道娘親骨骸所生的冰藍曼陀羅對她多么的重要,可他不但將其分成兩半,還能將其中的半朵給了夜鸞。

    他究竟將她置于何地?夜鸞點頭,“當年笙兒帶著你離開紫川之時將那半朵冰藍曼陀羅交給我,本想著讓我用這半朵冰藍曼陀羅鉗制墨拓,免得受到墨拓的折磨,卻沒想到,隨后發生那么多的事情,這冰藍曼陀羅也就沒有用上,

    一直在我手中。”

    “這么說,剩下的那半朵是在墨拓手中了?難道找不回那半朵嗎?”“那半朵早就被墨拓煉化了,找不回來了。該死的墨拓,若不是他用我威脅笙兒,笙兒又怎會冒險奪取冰藍曼陀羅,結果害的笙兒中毒!”夜鸞咬牙切齒的怒罵道,她真是后悔,當日沒有跟著前去凌云寶殿

    ,不然,她絕對不會讓墨拓死的那般容易。

    原來如此,花楹臉上露出了然。

    夜笙獨身前往昭華府上奪取骨生花,原來其中還有這一層緣由。

    她不過是他順手帶走的,她早應該明白的。

    再度回到夜笙的房間,花楹目光幽深的望著躺在床上呼吸平穩的夜笙。

    冰涼的素手輕輕的摸著夜笙的俊臉,眼神復雜難懂。

    他對她到底存了什么樣的心思?

    那些曾經的,不管是快樂,還是傷痛的,那些記憶鮮明的過往,難道真的都是她的錯覺嗎?

    不,她不相信。

    她能深刻的感受到夜笙對她的愛意,那么的深,那么的濃。

    可他為何總是不肯坦白,冰藍曼陀羅的事情是一個,藍靈兒婚約事件是一個,還有他神秘的身世。

    她在他的面前猶如一片白紙,可夜笙呢,他從來沒有和她坦白過。

    直到此時此刻,花楹才發現,她對夜笙的了解竟然那么的少。

    她知道的都是夜笙愿意讓她知道,可海面之下,還有那龐大的冰山是她所不知曉的。

    “夜笙,笙哥哥……我該拿你怎么辦?”

    這一刻,花楹多么希望自己從未記起過,又無比的感念自己記起了過往。

    輕輕的附身,一個輕若浮毛的輕吻印在夜笙淺色的薄唇之上。

    虔誠又帶著決絕的味道。

    明日,就是用冰藍曼陀羅為夜笙解毒的時候,一旦夜笙醒來,就是花楹離開的時候。

    花楹本想就冰藍曼陀羅的事情與藍靈兒商量一下,畢竟,這冰藍曼陀羅真正的主人是藍靈兒的娘親,可誰知,藍靈兒竟在花楹不知曉的時候悄然離開回到了藍幽城。

    夜笙的情況等不得,花楹無法,只能決定盡快解毒。

    次日一早,準備妥當的花楹再度進入夜笙的房內。

    而夜笙的枕邊,放置著半朵晶瑩剔透的冰藍曼陀羅,散發著幽藍的光芒,好似地獄發出的召喚。

    深深的望了夜笙的俊臉一眼,花楹沉下心來。

    罷了,這是她最后能為夜笙做的,從此以后,他們再無瓜葛。

    繁雜的手決不斷的打出,花楹手指舞動速度快的只剩下殘影。

    半朵冰藍曼陀羅在花楹真氣的牽引之下半空浮起,浮到夜笙身體之上,泛著更加幽藍的光芒。

    花楹要做的,就是用真氣輔佐藥物煉化冰藍曼陀羅讓夜笙吸收,用同生同源的骨生花壓制住夜笙體內的毒素,喚醒夜笙。

    這個過程并不簡單。

    墨拓用了整整三年的時間都沒有完全煉化那半朵骨生花,如今,花楹想要快速的煉化骨生花并融入到夜笙體內,其難度可想而知。

    這一煉化,就是整整一月有余。

    期間,花楹除了打坐恢復真氣,或是用食,其余的時間全都用來煉化那半朵骨生花。

    短短一月,花楹廋了最少有二十斤,整個人就如同披著人皮的骷髏一般,讓人看著心疼。

    這一日,泛著幽藍光芒的冰藍曼陀羅終于就要煉化完畢了。

    只見花楹慘白著臉不斷的打著繁雜的手決,冰藍曼陀羅化為一陣刺眼的幽藍色的光芒,將夜笙整個人包裹其中,形成一個巨大的幽藍色的繭。

    收起雙手,花楹臉上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,終于完成了。

    等到夜笙將那幽藍色的光芒吸收完畢,夜笙就會醒來。

    連日來的疲勞讓花楹極度的疲憊,整個人的心神消耗巨大,收回手,再也忍不住,雙眼一閉,暈了過去。

    等到花楹再次醒來,圍著夜笙的幽藍色的繭已經小了一圈。

    放下眼中的擔憂,花楹沉聲道:“好了,等到夜笙全部吸收,光芒散去之時,就是夜笙醒來之日。”

    說完,花楹從懷中掏出幾張用小楷細細記載著隨后調理的方法,遞給夜笙床邊的夜鸞,囑咐道:“等到夜笙醒來,只要按照這上面的方法調理,不出三月,夜笙就會完全恢復。”

    接過花楹手中的紙張,夜鸞眼中滿是驚詫,聽花楹所言,竟是不等夜笙醒來就要離開嗎?

    不得夜鸞問出口,一旁的墨洲早已急聲問道:“花楹,你……你要離開嗎?”

    花楹淡淡的一笑,點點頭。

    “為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前往望龍山本有要事,誰知會遇上此事,一直耽擱至今。現在夜笙脫離危險,也是我離開的時候了!”

    花楹淡淡的說著,姿態無比的自然。

    “可……”墨洲還想說些什么,可花楹不會讓他說下去。

    她和夜笙很難回到以前。

    現在,她唯一的目標就是找到娘親所有的殘魂,喚醒娘親。

    而夜笙呢?

    深深的望著床上冷峻的男人,他的心太大,永遠不可能只 不可能只有一個花楹,他有他必須要完成的事情。

    與其勉強綁在一起,不如分開。

    一切都交予老天來決定吧!

    “有你們照顧夜笙,我很放心。我知道你想說些什么,但是,我也有必須要去做的事情。”花楹目光灼灼的對視著墨洲,里面的堅定讓墨洲動容。

    他沒有辦法阻擋花楹的腳步,那只能放她去飛。他能做的只有祝福,祝福他一切平安。

    可能花楹一生都不會知道,曾經有個叫墨洲的人深深的愛著她,可他記得,那一段生死與共的時光將是他一生最珍貴最美好的記憶。

    “墨洲,謝謝你!”

    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!

    花楹走了,在夜笙蘇醒的前一天走了。

    蘇醒的夜笙呆愣的望著熟悉又陌生的床帳,眼中有著迷茫,可又泛著看破一切,經歷無數人生的睿智和幽深。

    如果說先前的夜笙是一把鋒利的出鞘的寶劍,那么此刻的夜笙就是一把被數萬年的時光掩蓋起來的寶劍。不見光芒,可那弒天的氣勢無人能擋。

    大掌蓋在眼睛之上,一滴晶瑩的淚珠順著眼角滑落。

    他記起來了。

    那一日,他無比的慶幸受到黑龍重擊的人不是花楹,花楹還好好的,只看到花楹呲目欲裂,瞬間通紅的雙眼,帶著濃濃的擔憂他就昏了過去。

    冥冥之中,他感覺他的靈魂在飄蕩,被一股巨力拉扯到了一個詭異的空間。

    浩瀚的宇宙之中,他凌空而立,望著或遠或近的星球。

    星球上的人們孜孜不倦的忙碌著,為名,為利,為情,為愛,上演著一幕又一幕的勾心斗角,爾虞我詐。

    夜笙很是茫然,他想要離開這個詭異的空間,卻始終無法移動,只能被迫的看著那些人們。

    到后來,空間中出現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道,將他拉扯到其中的一個小星球之上。

    而等到夜笙醒來,發現自己成為了這個國家一個最為低賤的乞丐。

    為了生存,他偷過,騙過,搶過,違背自己的意愿殺過人,放過火,卻在年僅二十的時候死在了一個跋扈的貴族手中。

    夜笙以為一切都將完結,可沒有想到這才是剛剛開始。

    他開始不斷的被拉扯到小星球中,失去記憶扮演著各種各樣的人,有皇帝,有貴族,有平民,有武者,有賣藝人。

    每當他回到那片空間之時,以往經過的所有記憶就會復蘇,可等到他再度托生到小星球上時,記憶再度空白。

    如此以往,夜笙都不記得自己演繹了多少次不同的人生,體驗過多少次不同的生活。

    他的靈魂很是疲憊,無論成為什么樣的人,他的心總是缺了一角,讓他就算失去記憶也不斷的尋找。

    每當想起時,他知道,他尋找的是他的愛人,花楹。

    無數次的失去,想起,無數次的人生,讓夜笙快要忘記了云荒大陸上的一切,除了一個人,花楹。

    無數次,夜笙幾乎快要奔潰,可對花楹的執念讓他堅持了下來。

    他有預感,有著一日,他定然會脫離這片空間,再度回到屬于他的世界。

    不再茫然的接受那些人生,而是開始接受,開始思考。

    生死輪回,天道有則。

    善人轉世為人,惡者遁入畜生道中。

    天道,為世間的所有人都定下了規則,沒有人能超脫天道的制約。

    生與死,從來不是對立。

    生是為了死,而死是為了生。

    生死,一念為生,一念為死。

    就在夜笙對生死輪回的感念之中,夜笙的靈魂在不斷的壯大,也越加的凝實。

    就在又一次回到空間時,夜深感覺一股冰涼的力量包裹全身,那冰涼中蘊涵著無窮的力量。

    下意識的,夜笙開始了瘋狂的吸收。

    等到吸收完最后一絲冰涼力量時,夜笙猛然察覺聲響,是有人在喜悅的尖叫。

    他想,我這是怎么了,難道,又開始了嗎?

    顫抖的睜開眼睛,對上的就是熟悉又陌生的親切的臉蛋,關切的問著他什么夜笙沒有聽清,只是腦海中不斷的回旋著久遠卻清晰的記憶。

    他回來了!

    聽著夜鸞在耳邊不斷的說著最近發生的事情,知曉青彥帶領著五城聯軍早已攻下金龍城,如今的云荒大陸才是真正的統一。

    拓跋淮消失不見,唯一出現的一次是想要救走拓跋驍龍,卻被守株待兔的青武重傷逃逸。

    如今,整片大陸百廢待興,大陸雖然一統可還是青彥,墨洲和碧落聯合治理,以后該如何還等著夜笙醒來才能決定。

    夜鸞說了很多,卻避過了有關花楹的話題。

    “花楹呢?”

    夜笙啞聲問,連日來不說話,夜笙的聲音有些沙啞。

    正在說話的夜鸞一怔,想要說的話卡在喉間,錯開夜笙深沉的眼眸,閉口不言。

    花楹為夜笙所做的一切,她不是沒有感覺,只是一想到兩人之間的糾葛,夜鸞心中有些疙瘩。

    更何況,花楹不等夜笙醒來就離開的行為更是讓夜鸞不解,自然不想提起花楹而傷了夜笙的心。

    夜鸞不言,夜笙眼中滿是擔憂,難道花楹為了救他出了什么事?

    激動的一把抓住夜鸞的衣襟,夜笙用盡最大的力氣問道:“姐,花楹呢?她怎么了?告訴我!”夜鸞恨鐵不成鋼的回頭,狠狠的盯著夜笙,食指用力的點在夜笙的頭上,怒聲道:“花楹,花楹,花楹,笙兒,你是不是忘了父母的血海深仇,你是不是忘了我們顓頊家的使命,笙兒,你能不能有點出息,

    忘記那些兒女私情,將心思放在正事上來。”

    可夜鸞說的這些夜笙根本聽不進去,只是一直執著的念叨:“花楹呢,花楹她怎么了,大姐,你告訴我!”

    面對這樣的夜笙,夜鸞根本狠不下心,扯開夜笙拉著她衣襟的手,涼涼的丟下一句:“花楹走了!”就離開了房間。

    氣沖沖的離開的夜鸞沒有看到夜笙瞬間失去光彩的眼睛,他誤會了夜鸞的話。

    等到墨洲前來探望夜笙,看到的就是雙眼無神,好似丟了魂魄一樣的夜笙。

    “夜笙,你怎么了?”

    剛剛還好好的,怎么一瞬間就變成了這個樣子?

    “花楹,楹兒,楹兒……”

    夜笙不斷的低聲喃呢著花楹的名字。

    “夜兄,花楹只是有事先離開了,不是對你沒有感情。你不知道,花楹為了救你,連續一個多月不眠不休,整整瘦了有二十多斤。”

    墨洲坐在夜笙的床邊,絮絮叨叨的念叨著。

    天知道他有多羨慕夜笙,有花楹這樣深沉的愛著。

    “什么?”夜笙猛然坐起身子,“花楹沒有事,墨洲,你告訴我,花楹好好的,對不對?”

    奇怪的撇了夜笙一眼,墨洲有些不解,夜笙這是什么態度。

    “夜笙,你什么意思?花楹為你做了那么多,你……”

    墨洲的手臂被夜笙死死的抓著,墨洲詫異的回首,對上夜笙幽深的目光,那鷹眸之中帶著復雜的情愫讓墨洲都有些一愣。

    夜笙的眼神,就猶如落水之人遇上救命的浮木一般。

    “花楹沒有事,對不對?她沒有死,是不是?墨洲你告訴我!”

    夜笙吼道,干涸的嗓子眼中痛的要死,可他的目光卻死死的盯著墨洲,希望他能給他一個肯定的答案。

    墨洲一怔,被夜笙的態度所攝,喃喃道:“花楹當然沒有死,她只是有事離開了!”

    緊抓著他的手放開,墨洲只見得夜笙重重的跌回床上,眼中的絕望褪去,靈魂好似再度回到了夜笙的體內。

    “她好就好!”

    良久,墨洲聽到夜笙輕聲說道。

    這一切到底是為什么?

    墨洲心中泛起濃濃的憂傷,明明密不可分的兩個人,為何會走到如今這個地步?

    墨洲不解,他不明白,夜笙與花楹明明深愛著彼此,為何花楹會選擇離開,而夜笙不去尋找?

    情之一事,本就難解,不身入其中,根本不知其甜美與無奈。

    有些人,為了情,能夠放棄一切,甚至生命,那怕他不愛她。

    藍幽城皇宮之中,藍魅一身素衣,整個人好似老了十幾歲,白發爬上了她的鬢角,可一向愛美的她根本無暇顧及,只是憂傷的望著躺在床上的人兒。

    一身淺藍色的衣裙,依舊那么的美麗,可那動人的雙眼卻再也不會睜開,再不會張開那嫣色的紅唇親熱的喚她娘親。

    這個她當做親身女兒長大的孩子,投注了她一生全部的感情,此刻卻無聲無息的躺在床上。

    一切都是為了她愛的那個男人。

    為了他,她就那樣決然的拋下她放棄了自己如花般的生命。

    “靈兒……”

    藍魅哽咽的輕聲喚道,眼中滿是傷痛和濃濃的后悔。

    若當初她不放任藍靈兒與夜笙接觸,若她當初能夠反對兩人的婚事,若在夜笙放棄藍靈兒時就帶著靈兒歸隱,那一切是不是會發生改變?

    無數的如果,可結果是靈兒冰涼的躺在床上。

    只因為用她骨骸所生的骨生花能夠解了夜笙體內的毒。

    她怎么這么傻!兩行清淚順著藍魅的眼角滑落,無比的絕殤。